近兩年,人們對“黑天鵝”已經比較熟悉,主要指沒有預料到的突發事件或問題。“灰犀牛”則是金融領域的“新面孔”,比喻大概率且影響巨大的潛在危機。這兩類事件都有可能沖擊金融風險的底線——
日前,《人民日報》評論員文章中提到:既防“黑天鵝”,也防“灰犀牛”,對各類風險苗頭既不能掉以輕心,也不能置若罔聞。
近兩年,人們對“黑天鵝”已經比較熟悉,主要指的是沒有預料到的突發事件或問題。“灰犀牛”則是金融領域一個“新面孔”,比喻大概率且影響巨大的潛在危機。這一概念是古根海姆學者獎獲得者米歇爾·渥克在2013年1月份達沃斯經濟論壇年會上提出的。他認為,“灰犀牛”是一種大概率危機。過去的多次危機都有明顯先兆,不幸的是這些先兆都沒有引起人們應有的重視。“許多風險的存在已經被發現,但沒有得到積極的防范和應對。”比如,影響深遠的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看似“黑天鵝”事件,但對大多數人來說,這場危機是眾多“灰犀牛”匯聚的結果,在危機發生前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國際清算銀行就曾不斷發出警告。
當前,金融領域有哪些“灰犀牛”,又需要采取怎樣的防控措施?
哪些是“灰犀牛”
7月27日,中央財經領導小組辦公室經濟一局局長王志軍在國新辦發布會上也對“灰犀牛”作出了解釋:大家知道犀牛的個體很大,一般指問題很大,也早有預兆,但卻視而不見,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結果導致了后果嚴重的問題或事件。“‘黑天鵝’和‘灰犀牛’這兩類事件都有可能沖擊金融風險的底線。”我國金融領域的“灰犀牛”有哪些?王志軍認為,如影子銀行、房地產泡沫、國有企業高杠桿、地方債務、違法違規集資等問題均是潛在的“灰犀牛”風險隱患。
影子銀行的問題早在多年前就已經提出,但至今并未從源頭上解決。國泰君安證券首席經濟學家林采宜認為,影子銀行最大的風險就是通過金融產品層層嵌套,使得底層資產的風險度量難度大幅提高,與之相對應的就是金融風險控制規則失效。“層層嵌套同時導致不同金融產品之間的風險關聯度大大提高,復雜的產品嵌套大大提高了金融系統性風險發生的概率。”
但對于我國影子銀行的規模,不同機構根據不同口徑測算出了不同的規模。
其中一家機構測算的結果是,中國2016年影子銀行資產達64.5萬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21%。國泰君安統計數據顯示,以私募基金為例,從2015年3月份到2017年3月份,兩年時間,私募規模從2.79萬億元迅速膨脹到8.75萬億元。林采宜表示,規模迅速膨脹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結構化設計,把大量的公募產品嵌套進去,如銀行、券商的集合理財產品等。這樣一來,高風險的私募產品通過嵌套在其中的“優先級”產品,化整為零,變相甚至直接推銷給中低收入群體,使之成為公募或者半公募的產品。這就使得客戶的風險承受能力、承受意愿與其投資產品的實際風險發生了偏離。
房地產泡沫風險也是另一不容忽視的“灰犀牛”。天風證券統計數據顯示,2006年至2016年的10年間,中國居民部門杠桿率從11%上升至45%,增長了3倍。銀監會主席郭樹清在銀監會一季度經濟金融形勢分析會上提醒,要注意房地產相關貸款(含以房地產作為抵押、擔保的貸款)的占比已經超過了總貸款的三分之一,個別銀行的房地產相關貸款占比甚至超過了50%,潛在風險比較大。“銀行直接與房地產相關的超過一半,即便是三分之一的平均水平,也是較多的。”
此外,國有企業高杠桿、地方債務、違法違規集資等問題,也被多位專家學者反復提醒,要警惕相關風險。
如何防范“灰犀牛”
“‘黑天鵝’和‘灰犀牛’是兩類不同性質的事件,所以在應對和防范這兩類事件的辦法和思路上是有所不同的。”王志軍表示,對于“黑天鵝”事件,主要是保持清醒的頭腦和高度的敏感性,特別是在當前經濟運行基礎尚不牢固的情況下,一定要增強憂患意識和風險意識。要加強跟蹤監測分析,加強預警預測,及時發現一些經濟運行中的趨勢性和苗頭性問題,未雨綢繆,制定好預案,防患于未然,不打無準備之仗。
對于已經存在的“灰犀牛”事件,王志軍表示,要增加危機意識,要堅持問題導向。對存在的“灰犀牛”風險隱患,要摸清情況,區分輕重緩急和影響程度,突出重點,采取有效措施,妥善加以解決。
提高和改進金融監管能力對于防范“灰犀牛”至關重要。全國金融工作會議提出,設立國務院金融穩定發展委員會,有利于加強金融監管協調,有機銜接監管政策,穩定市場預期,形成金融發展和監管強合力,補齊監管短板,避免監管空白。
“設立金融穩定發展委員會是監管體系適應業務發展的舉措。”林采宜表示,中國金融的混業經營已經勢在必行,在這種趨勢下,功能監管、業務監管的有效性將大大強于機構監管。
“在下半年的工作中,要做好去杠桿工作,因為這是風險的源頭。”中央財經領導小組辦公室副主任楊偉民強調,去杠桿的方向是不能變的。全國金融工作會議強調,要把國有企業去杠桿作為重中之重。如果國有企業去杠桿了,企業部門的杠桿肯定要下降,整個國民經濟的杠桿率也會下降,這就是從源頭上防治。(經濟日報·中國經濟網記者 陳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