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日報網5月4日電 據英國《經濟學人》報道,田爽(音)的大部分親戚都在寧夏省的荒山上放羊。寧夏是中國西部最窮的地方之一。不過,在去年,田爽來到了山谷小鎮閔寧,當地政府安排他到商業苗圃種植蘑菇和觀賞花卉——這是當地扶貧計劃的一項工作。田爽的名字、地址和收入(年收入2萬元,是最低工資標準的6倍)都寫在了的溫室門口的牌子上。
田爽的名字同樣寫在了鎮政府的墻上,上面還有當地其他409個人的名字。若沒有政府的幫助,這些人的生活水平早就處于當地3200元/年的貧困線以下了——比國家貧困線大概高出40%,但要想買新衣服或一周吃上兩次肉根本不夠。鎮上把每個窮鄉親的困難和要求都列在了墻上。37人由于疾病拖累而窮苦;77人(包括田爽的一些親戚)住在與外界幾乎隔絕的荒地;95人身體有殘疾等等。墻上還列出了鎮政府對每位鄉親的幫扶,比如提供工作崗位、分發太陽能發電機或奶牛等等。
閔寧鎮是扶貧模范鎮,當地的扶貧計劃由國家主席習近平在1999年至2002年任福建省省長時提出,福建是中國南方的富裕大省。(國家扶貧計劃的其中一項就是將富裕地區的專業技能和資金傳播至貧困地區,因此福建和寧夏結成了互幫小組)。閔寧鎮開創的扶貧體系現已擴散至中國各地。該體系重視每一個窮人,為他們量身定制扶貧計劃,而不僅僅是幫助發展貧困地區,希望財富因此能逐漸流向貧困群體。其他國家也在積極嘗試該體系,不過,中國是少數幾個擁有強大指揮能力的龐大官僚體系的發展中國家之一,正是因為這樣中國才能落實好扶貧計劃。
在全球扶貧行動中,中國一直是中堅力量。中國已消除城市地區的貧困現象(至少從它給出的定義看來),生活水平低于2010年設定的官方貧困線2300元/年的農村人口數量大量減少,由1980年的7750萬人,下降至2016年的430萬人。中國當前的目標是在2020年之前,全面消除貧困人口。
兩年前,習主席把這一目標定為就任期間的主要任務之一,稱之為“建設小康社會的基本任務”(中國共產黨想要在2021年成立100周年時實現這一目標)。可是,扶貧工作的最后一階段往往是最為艱難的。到目前為止,中國扶貧的成功大部分有賴于經濟增長,而經濟增長為身體健全的勞動力創造了大量的工作崗位。扶貧的最后階段卻成本高昂,情況復雜,因為許多仍處于貧困線以下的人口都擁有生理或心理殘疾,無法正常勞動。中國政府最近一項調查顯示,46%的中國貧困人口貧窮的原因都在其疾病問題。
精準扶貧將起到作用。截止到2014年,閔寧鎮政府為處在貧困線以下的個人和家庭編制了《貧困家庭登記冊》。2015年,政府提出要為每個人制定個性化的扶貧方案。菲律賓和墨西哥也有類似的登記冊,用于隨時查看貧困人口的狀況,明確他們的需要,并(從理論上)避免浪費和腐敗。
有跡象表明,中國確實正在改善其貧困救濟的主要形式,被稱為“生活保障”,或“低保”。低保計劃的名聲一直不好,也沒有收到良好的效果。不過,這一局面或將有所改變。如在閔寧鎮,貧困人口正參與越來越多的崗位培訓。同時,反腐行動也展開。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CED)經濟部的中國經濟學家本·威斯特摩(Ben Westmore)日前查閱了北京大學研究人員收集的五個省的家庭數據,發現在2014年,領取低保的農村家庭中有三分之一處于貧困線以下,這一現象并沒有多么令人滿意,但比10%要好多了。在比閔寧鎮更早開始關注個體需求的廣東省,這一比例超過50%。
然而,前方長路漫漫:大多數貧困人口仍無法得到低保資助。在威斯特摩研究的樣本中,這一比例為75%。貧困登記和低保戶名單分別保管在不同的政府部門,兩者完全沒有聯系起來,這可不是扶貧的好方法。
低保項目雖然大部分由中央政府資助,但實施過程由地方政府執行,這就意味著地方政府可能會設置自己的貧困線和福利標準,其中有些門檻遠低于國家最低標準,分發給群眾的福利金也幾乎難以維持生計。低保開支在2013年達到頂峰,隨后就一直下降,一部分原因是各地方政府越來越不愿意投入。中國在低保上的投入占GDP的0.2%,遠低于其它國家的同類項目,例如印度尼西亞的貧困資助金占其GDP的0.5%。
更糟糕的是,有些貧困人口甚至不在登記名冊里。在山西省一個有100戶貧困家庭的村莊里,只有10戶登記在冊,因為這10戶都是村官的朋友。如果登記冊造假,那么扶貧就更可能弄虛作假了。
所有這些扶貧行動都只針對農村赤貧人口。中國政府聲稱城市地區不存在貧困現象,即城市人口中不存在年收入低于2300元的情況,可是,這一標準對消費水平更高的城市來說太低了。威斯特摩發現,如果設立更貼合實際的標準,在他研究的五個省中,有四個省份的城市貧困人口數量比農村地區還多。
按當下扶貧速度(每年減少1000萬以上赤貧人口),習近平主席應該能在2020年實現目標,這將是一個值得歌頌的偉大成就。不過,政府仍需要付出巨大努力幫助貧困人口,中國的扶貧行動將一直進行下去。
(編譯:張璽元 編輯:王旭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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