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金融時報》8月4日報道,13年前,Brics還是時任高盛(Goldman Sachs)首席經濟學家吉姆奧尼爾(Jim O'Neill)設想出的一個營銷策略。現在它是一家銀行。你很快就會知道,它將擁有自己的設計師手袋系列。
上個月,在巴西福塔萊薩(Fortaleza),巴西、俄羅斯、印度、中國和南非這5個金磚國家同意創建一家開發銀行。他們還設立了一個規模達1000億美元的貨幣互換協議——正式名稱是“應急儲備安排”(CRA),該協議將讓各國央行在緊急時期獲得外匯供應。借用俄羅斯財長安東西盧安諾夫(Anton Siluanov)的話來說,金磚國家正努力創造一個迷你版的世界銀行(World Bank)和一個迷你版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
這5個國家的首字母正好組成了一個朗朗上口的首字母縮寫詞Brics。它們如此迅速地建立一家實體銀行,確實是一個小小的奇跡。這是對由西方主導的機構未能適應形勢變化的斥責。如果說戰后秩序真的在被顛覆,正確的回應應當是“說得對,說得對”。
新的金磚銀行將擁有500億美元的啟動資本,最高資本上限是1000億美元,它將為基礎設施項目提供資金。每個國家將出資100億美元,這讓它們有了平等的話語權。金磚銀行總部將設在上海,金磚銀行行長職位將采取輪換制,首任行長將來自印度。2021年才會輪到中國。
相比之下,金磚5國將按照自身規模為CRA出資,其中出資額最高的是中國410億美元,最低的是南非50億美元。這個應急儲備是金融緊張時期的安全網,比如當一國貨幣遭受投機性攻擊的時候。CRA以“清邁倡議”(Chiang Mai Initiative)為模型。“清邁倡議”是1997年亞洲金融[-0.30%]危機之后亞洲各國簽署的規模達2400億美元的貨幣互換協議,當時亞洲創立自己等同于IMF的機構的提議被華盛頓否決。
創立金磚銀行是對世界經濟秩序的一種挑戰。許多發展中國家尤其不喜歡IMF。在上世紀90年代,IMF僵硬地堅持市場化改革,這讓許多國家認為它只是壓制窮國、而不是幫助它們脫貧的工具。亞洲國家認為IMF非常虛偽。在1997年,IMF堅持要求印尼等國實施毀滅性的緊縮措施。在2008年金融危機之后,IMF卻欣然支持西方國家的貨幣和財政寬松政策。
即便IMF已經有所改變,但它仍未改變其架構。決定每個國家出資額和投票權的配額體系,未能反映出世界巨大變化的現實。占到全球逾五分之一產值的金磚國家,僅擁有10.3%的配額。相比之下,僅占全球18%產值的歐洲國家卻擁有27.5%的配額。雪上加霜的是,IMF總裁一職由歐洲人把持,而世界銀行行長通常由美國人擔任。按照2010年各方達成一致的改革方案,IMF的資本將倍增至7200億美元,并向窮國轉讓6個百分點的配額。且不提這個改革方案不到位——美國國會根本沒有批準這些改革措施。
在金磚國家看來,全球金融體系對它們不利。印度央行行長拉古拉姆拉詹(Raghuram Rajan)指責富國追逐自私自利的政策,不考慮這些政策對新興經濟體的影響。美聯儲(Fed)在沒有警告的情況下就宣布“逐步退出”其債券購買項目,這表明它愿意開關貨幣政策“龍頭”,即便這會引發窮國市場的動蕩。
歡迎金磚銀行的一個理由是,它將會帶來競爭。中國為非洲提供替代資金來源,總的來說是一件好事。考慮到大量的道路、電廠和下水道系統需要資金,新的金磚銀行同樣應該具有積極意義。印度央行副行長爾吉特帕特爾(Urjit Patel)表示:“任何新的機構只要增加長期資本,都必然有利于世界。”
金磚銀行,在布雷頓森林體系下建立的機構反映出一個時代正逐漸遠去的現實。世界已經改變,基本上是越變越好,因為窮國與富國的差距越來越小。金磚銀行體現了這一點。它是未來的一個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