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利礦業鐵選廠《建設項目環境影響報告》指出,“建設年處理鐵礦石為30萬噸,原料礦由廟溝鐵礦供給,礦石品位為30%,年產10萬噸品位為65%的鐵精粉。”在其后的“原料用量”方面,特別指出“鐵礦石由廟溝鐵礦供給,自行運輸”。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梳理公開資料發現,作為露天礦區的廟溝鐵礦,其地質平均品位全鐵為30.16%,與斯利礦業在前述影響報告中所稱的礦石品位基本一致。
但是,前述《建設項目環境影響報告》中的說法,與之前廟溝鐵礦給縣礦業管理局的申請中提及的“利用尾礦庫”說法相左。那么,斯利礦業到底有沒有使用廟溝鐵礦的資源?
“斯利礦業這些年來都在使用廟溝鐵礦的礦產資源,不能說連一點都沒有使用,我們這是實話實說。”接受《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采訪的一位工人指出。
早在2010年3月,有當地工人在廟溝貼吧內向公司領導發問,“廟溝鐵礦有人用車拉礦石,是你特批的嗎?”隨后有人回復稱:“人家那叫拉廢石,領導也是這樣說的。”
“我們使用的都是廟溝鐵礦品位在百分之十五十六的礦石,”斯利礦業負責安全保衛的王敏(音)表示,“低品位的礦石,廟溝鐵礦都選不上,所以扔掉了,我們斯利公司的設備簡單一些,因此從他們扔掉的礦石中選,有時十車中選不出一車。”
但這一說法很難自圓其說。河北鋼鐵集團礦業有限公司何佳霞所著的《廟溝鐵礦尾礦再選回收改造實踐》一文中指出,廟溝鐵礦磨選主體系統每年產生尾礦65萬噸左右,尾礦的鐵品位為6.2%。
這篇刊于2009年的文章又稱,“山上小選廠每年產生鐵品位7.5%,磁性鐵礦物含量為2%的尾礦3.5萬噸左右。”據記者調查,此處的“山上小選廠”即為斯利礦業。
為此,記者采訪了多位鋼鐵業內專家,他們表示,從6.2%的尾礦中再進行二次利用,實際回收價值很小,基本上都是二氧化硅、氧化鋁等物質。
廟溝鐵礦15%左右品位的礦石是否如王敏所言被扔掉?何佳霞在上述文章中稱,廟溝鐵礦早就通過盤式磁選機對尾礦進行回收,“每月可回收大量品位為15%的粗礦粉。”
昨日(4月8日)下午,王敏在電話里向記者又稱,斯利礦業在前期使用的就是廟溝鐵礦的高品位礦石,后來就不用了。至于具體時間,他已記不清楚。
有律師向記者表示,“鑒于斯利礦業法人代表王義平與河北鋼鐵集團董事長王義芳的兄弟關系,此事涉嫌利益輸送。”
如今,這些露天礦石資源日漸被開采殆盡,在2012年上半年,廟溝鐵礦開始了地下開采的前期工作,未來斯利礦業的原料需求是否還會依附于此,尚不得而知。
王云海還有一個“斯利礦業”
變更了法定代表人之后的斯利礦業,何時開工還不得而知。
事實上,斯利礦業的企業稱謂,并不為其獨有,在毗鄰的遷安市,也有一家同樣以“斯利”命名的礦業公司,早在2000年10月16日成立。從遷安市工商局調出的資料顯示,這家企業的經營范圍也與青龍斯利礦業有限公司基本類似,也為鐵精礦粉磁選等,王云海的發跡由此起步。
王敏告訴記者,現在青龍滿族自治縣做礦石營生的人,大多來自于遷安。在行業里浸淫多年的王云海也不例外,2008年與王義平、何軍三人在青龍成立了斯利礦業。
擁有兩家相同名稱的礦業公司,是否存在資源共享的情況?在王敏看來不存在這種情況,遷安斯利礦業公司所需的原料均在當地采購完成。
“遷安的礦石儲量大,但是瀕臨枯竭,所以在價格上比青龍縣高一些,這樣青龍當地的鐵礦大量被運到遷安以賺取差價,有時候每噸可賺二三十元,好的時候七八十元。”當地一位常年倒賣礦石的業內人士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
目前無從得知王云海執掌的兩家“斯利”公司之間是否有依托國有礦產資源謀取“差價”之嫌。但是,青龍的斯利礦業和河北鋼鐵集團千絲萬縷的關系,卻是不爭的事實。
記者從獲得的數份斯利礦業的財務報表上獲知,其營業收入2008年為1487萬余元,2009年為4134萬余元,2010年為5356萬余元。僅這3年,營業收入就累計超過1億元。
就上述疑點,昨晚,記者撥通了王義平留在工商資料上的電話,他知曉記者采訪意愿后,直接掛掉了電話。隨后記者多次撥打均是如此。